地摊轶事录之二：  为了爱烧开水

为了爱 梦一生

这是疯狂还是缘份

爱你有多深

就是苍天捉弄我几分

不能想 不敢问

是我太傻还是太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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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九十年代中期大街小巷里经常播放的一段歌。那时候，我们都还年轻。

地摊轶事录之二  为了爱烧开水

冬天的阳光其实也不是暖的，透过老树的枯枝照在地摊上。两三个人，都抄着手缩着脖子，却又热火朝天的高谈阔论。

这个摊是小帅的。他名字里有个“帅”字，起初有人叫他少帅，但是他的长相实在对不上这个名号，慢慢就叫他小帅了。

小帅应该比我大好几岁，当时究竟有多少岁不知道。从远处看，他一米五左右的身高，很可能当成半大孩子；走近了瞧，老长的中分头下面一张皱皱巴巴的脸，说四十岁也有人信。多年以后，我看《地下交通站》里面的贾贵，还以为是他演的。

小帅的摊摆在小城老邮政局门前的街上，这条街是县城的中心街，沿街有几个游戏厅、服装店，邮政局老楼前面总有人摆摊卖邮票、钱币。小帅有段时间天天在这里。我认识他那会儿是在冬天，我在隔壁楼上班，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他，如果不忙看到他一个人孤单枯坐时，就下楼陪他聊聊天。

小帅长的单薄，抵挡不住冬日的寒风，他就用洋铁皮做了个简易的炉子，捡些枯树枝点上火，时常在上面烤个馒头，烤到焦黄时，就一掰为二，给我一半，热热地吃下去，很香很舒服。吃过馒头，小帅就用一个乌漆麻黑的铝壶，去附近饭店接点水，放在炉子上烧，烧开了倒进罐头瓶里，一边捂着暖手，一边吸溜着喝，喝地小脸红扑扑的。

我之前介绍过的丸子也经常在这摆摊，但丸子似乎看不上小帅，也不吃他烤的馒头，饿了就从饭店要份炒面，配上汤配上菜，再喝点酒。

小帅性格活泼，疯疯癫癫，很闹。丸子当时已近中年，该说话时则说，平时惜字如金。这两人即使挨着摆摊，都也不说话。只有我去了，胡乱起个话题，三个人才能侃上一气。

小帅是卖铜钱和杂件的，上午收下午卖，有时候在摊上也收。但他眼力很一般，可能上学少，经常不认识铜钱上的字。

有天下午，我眼瞅着他摆上摊了，等我忙完手里的活下楼时，他又急急忙忙收摊。我问：咋了？刚来就走？他神神秘秘地说：刚来就收了老头一个好东西，捡漏了，我怕他反悔回来要，先撤了，下周再来！

我说：啥好东西能吓成这样？咱也开开眼呗。他就打开一个布包，我一看是个桶状的龛，烟熏火燎的黄白色，这东西能展成三瓣，中间是关帝爷，两边是关平周仓。

他说这是牙的，你看这还有乾隆御制的章，保准是宫里的东西，这老头回去就得后悔，才七十元就卖了。

我说你最好赶快去找老头吧，这他么就一树脂的，府城地摊上我见过。他瞪着眼不服，我说你在炉子上燎燎。一燎出来味了。

我捡过小帅的漏，不是故意的，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漏，多年之后才知道的。有枚折二的元祐，那会儿我们都不懂版，喜欢那个书法我就拿了，等到我学版时也没在谱上找到，直到前年，经泉友指点，才了解到这钱一直脱谱，后来宋研定为行书大字版的对钱，尽管究竟是一级版还是二级版还有争议，但终归是枚好钱。

还有个天启大钱，按理说这个算不上漏，当时行情价给我的，之后价格才涨了起来。

小帅就一天天这样混着，看不出有什么烦恼但也不是多开心。终于有一天，因为一个娘们的出现，让他兴奋起来。

小帅的摊斜对面是间服装店，小小的门头，里面挂着些时髦的衣服，这个娘们就在里面卖衣服，一天也见不到几个顾客进去。那天看见小帅烧开了水，就拿着杯子出来要，嬉皮笑脸地说小帅很帅。这娘们骨架很大，脸庞子也大，比小帅还高一头。

小帅屁颠屁颠给人家倒上水，说喝完了再来倒，这娘们就每天三番五次来，倒上水再撩拨小帅玩一会儿。

我有次说：那娘们------。小帅连忙更正：是姑娘，不是娘们，问她了，还单着呢！

丸子在边上听着，用鼻子哼了一声，对着空气说了句：猫儿闻见了腥，狗儿遇见了屎，只顾过瘾哪管香臭？！小帅听见了,说丸子怎么骂人!眼看着要吵起来，我连忙打圆场：丸子不会说话啦，一个未婚，一个待嫁，谈得来就谈呗，我看郎才女貌很般配!

丸子哼了声没再说话，但那娘们再来时，丸子可就明显甩脸色了，有时冷不丁来句四六不着、指桑骂槐的话，呛地娘们干吧嗒嘴，可似乎不敢惹丸子。

小帅就去买了把暖瓶，大红色的外壳，上面还有鸳鸯戏水的图案，烧开水灌进暖瓶里，拎着送进店，在里面聊啥不知道，反正出来时眉飞色舞。

我就天天看着小帅烧开水，那时候街头的店铺大多会接个音响，放着流行歌曲，这个服装店也有一个，反反复复播放王杰的《为了爱 梦一生》。听久了，那个旋律就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，有时候随口就能哼出去。

小帅也唱，但是给改了歌词：为了爱，烧开水，这是疯狂还是缘份，爱你有多深，就是苍天捉弄我几分------一边唱一边烧水，嘴角带着笑。

那天，刚过午，小帅又来了，来了就忙着烧开水。我从外面吃了饭走回来，看看还不到上班的时间，陪着他聊天。小帅的心情越来越好，哼完歌跟我说：看这进度，过了年就能订婚，今天得问问她，需要备多少彩礼。我也替他高兴，说着恭喜的话。

这时候，丸子也来了，看着小帅把那个红暖瓶擦了又擦，灌上水还抱着暖瓶亲一口，实在没绷住，噗嗤就笑了。我也跟着笑，小帅就越发得意，提着水就走，走两步还回身说：等我好消息，回头请你们喝喜酒！我答应着好，丸子没说话，从兜子掏出一把瓜子嗑着。

小帅的炉子还有火，我又往里面续点枯枝。刚转身，就看着服装店的门突然被撞开了，一个光头大汉，脸上一条伤疤老长，一只手拽着小帅的衣领，把他给拎出来，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刮，抬脚踹在小帅胸口，踹倒在地又踢了两脚。接着那个娘们也把大红暖瓶摔着小帅身边，砰的一声，开水四溅。

整个过程没人说话，丸子一个一个嗑着瓜子，眼皮子没抬一下。我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喊：丸子，这事你得管！（头两年看我帖子的朋友，应该还记得吧？丸子是小城破烂市上的话事人，当时本地一股社会势力里辈分很高的骨干）。

丸子继续嗑着瓜子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：这事我管不了。

我连忙过去扶起小帅，他也不说话，缓了好一会儿，把摊上的东西胡乱卷起来，扔在人力三轮车上，晃晃悠悠蹬着。

小帅就这么走了，炉子还在那，里面的火呼呼烧着。

从此再也没见小帅。

发几枚最近的收获吧，遇见便宜东西还是忍不住买，O(∩_∩)O哈哈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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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下星常见，元右星好像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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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和细郭，正常直径24-24.3，这枚特大。